99年盛夏的某日,友人來電說:「近日要跟幾位朋友聚餐,當中有一對夫妻對命學也有研究,他們的老師妳也認識,是妳好久沒聯絡的一位朋友。有沒有興趣來認識聊聊,說不定還會激盪出什麼火花?」
筆者一聽,既然有如此的因緣巧合,當然是欣然接受。
那天,筆者懷著好像要見老友般的興奮心情依約前往見面地點。友人並沒告訴這對夫妻筆者認識他們的老師,筆者也沒主動表示,只簡單介紹筆者對命理也有興趣。簡短的相見歡一結束,這對夫妻中的太太開始侃侃而談他們的老師及學習過程,還有後來幫人看盤的一些經驗與心得。
這對夫妻檔給筆者的印象是,先生內斂,太太外放;先生寡言,太太滔滔不絕。太太口若懸河、旁若無人的樣子,感覺有點招搖。至於先生,聽朋友說是位中醫師,雖然話不多,不過從他看太太高談闊論時的表情,想必十分認同太太的言論。
為表示禮貌,筆者一直都是默默聆聽。
慢慢的,筆者感覺這位太太對命理的態度似乎有點遊戲人間。顧不得禮貌,筆者提出一個問題:「因為我們都是此道中人,就打開天窗說亮話。照理說,命必須是固定不變才能算。若命是可變的,根本沒辦法算。既然算命的前提必須命是固定不變的,又為什麼經常發生同一個人去找甲命理師跟乙命理師算命,卻算出不同的結果。先排除命理師的技藝純熟與否不談,妳覺得這其中是否涉入命理師個人的主觀意識?如果命理師無法排除個人的主觀意識,是否會影響論命的結果?如此一來,算命的參考價值還剩下幾成?」
聽完筆者一長串像繞口令般的問題,這位太太毫不遲疑的扼要回答:「算命本來就不會準?幹嘛那麼認真!」
聽到這樣的回答,筆者有點呆滯。呆滯的原因是,命理師算是另類心理治療師。如果算錯是理所當然,那麼醫師誤診也是理所當然,又為何經常發生醫療糾紛?難道只有肉體受傷才是傷,心靈受傷就不是傷?更何況妳的先生還是醫師,怎可如此輕率!
待回過神來,為避免陷入口水論戰,筆者問了一個最自然的疑問:「既然妳認為算命本來就不會準,為什麼還花錢去學算命?又為什麼還要幫人算命?」
這位太太一樣毫不遲疑,且態度傲慢的回答筆者:「妳這麼認真,我看妳根本不適合幫人算命?」
這位太太的回答真的很讓人瞠目結舌。雖然筆者很想表現自己的修養,嘴巴卻不由自主說出:「這樣妳豈不是江湖術士!」
「*#△☆◇…!」這位太太又不甘示弱講了一堆筆者已忘記的謬論。
一直沉默不語的醫師先生大概看情形不對,小聲對老婆說:「人家又不是在跟妳抬槓!」
之後這位太太好像忘了筆者的存在,到散會都沒再看過筆者一眼。
這是一次擦槍走火的聚會,令人遺憾。但筆者至今仍無法認同這位太太的論調。雖然筆者也不得不承認算命很難百分百準確,不過這是因為命理還牽涉很多值得探討的問題,例如命理程式設計是否瑕疵無誤、命理師個人的論命功力(一年經驗與十年經驗肯定功力不同)等,這些都可能影響算命的準確度(A)。可是,絕不能一開始就抱持算命本來就不會準的心態幫人算命,這不僅會合理化自己技藝不精的藉口,更會失去自我督促的力量,起跑點已不用心,結果當然不必說(B)。A、B兩者的差別在於,A的不準是有其先天限制,B的不準則是個人不負責任的結果,不可混為一談。
記得那天走出餐廳時,天際太陽高高掛,室外溫度有如火爐般高溫炙熱。一個瞬間,白花花的陽光化為一道道光劍,刺傷筆者的視線,因為友人邊走邊對筆者說:「算命本來就不會準,妳幹嘛跟她爭辯!」…但是…友人也曾多次找筆者算命,筆者都是很認真的反覆推敲,再推敲…!
「認真有罪嗎?」筆者陷入價值的混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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