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奧地利電影《美術館時光》故事雖然簡單,卻內涵四溢,如果再更精確形容,就是「簡單就是不簡單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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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美術館時光》敘述住在蒙特婁的女主角,跟朋友借支旅費,隻身前往維也納探視病危的表妹,因為不曉得此趟探病之旅要待多久,加上人生地不熟,又阮囊羞澀,女主角大部分時間都在維也納藝術史美術館看展閒晃,因此認識在美術館擔任警衛的男主角。警衛為女主角導覽了美術館,還導覽了整座城市,在導覽的過程,兩人有許多看似尋常,卻深入內裡的對話。

《美術館時光》沒有熱鬧的配樂,也沒有炫目的聲光,就兩名已不年輕的男女演員長達107分鐘的閒話家常,很適合冬天晚上一個人窩在沙發靜靜欣賞,或是在颱風夜細細咀嚼。但是安靜並非無聲,反而是聽見真實的開始。女主角問警衛,「你有已一陣子不見,或已不知去向的朋友,或是你最好的朋友是誰?」警衛沒多做思考即回答,「我已經不知道」。很孤寂的答案,卻非常真實,這對時時刻刻都掛在數位載具社群網路,拒絕獨處的現代人來說,是很難想像的一件事,甚至是難以啟齒,但是警衛毫不掩飾,甚至在電影一開始,警衛就已開宗明義獨白,「我經歷過熱鬧生活,現在是享受安靜的時候」,因為在美術館工作之前,警衛曾是職校木工老師,也曾在音樂產業工作過,經歷過跟絕大多數人一樣的忙碌生活。不同的是,閱盡繁華之後,有幾人能勘破榮華,安於當下?!

又,警衛為自己的導覽行為做了這段獨白,「重新省視自己居住的城市感覺很棒,不為什麼,只為了帶人走走。我已經好多年沒去這些地方了,發現自己挺愛的。」

這段話或許平淡,但見領悟。人很多時候都汲營於天邊的彩虹,卻不見近在眼前的一磚一瓦、一草一木。其實人生最美的風景,不在天涯,也不在海角,而是當下所在的地方。只是這必須是在完全獨處的狀態下,才能覺察的風景。

另一段覺察的場景,出現在病危表妹過世後,女主角望著天光黯淡的窗外,寂寥的唱著不知名的歌,「為何覷黑中看得更透徹…」,氛圍孤寂,卻不憂鬱。

本片男女主角雖然都過著獨身生活,但是孤獨讓他們對彼此產生更深、更純的接觸,孤獨也讓他們成為內在更豐富的人,這或許就是泰瑞莎修女曾說過的:「我們需要寂靜,以碰觸靈魂。」

欣賞《美術館時光》的同時,不由自主聯想到另一部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-《刺蝟的優雅》。《美術館時光》中的警衛角色,與《刺蝟的優雅》一片中身形微胖的女門房角色很類似,兩人都擔任不起眼的工作,但在平凡的外表下,都有種曖曖內含光的獨特氣質。他們的人生或許沒有繁花似錦,但是枯萎的花,有時比枯萎的葉子還更難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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