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獲「克萊斯特文學獎」、「慕尼黑晚報年度文學之星」等多項大獎與各方肯定的《罪行》短篇小說集(先覺出版),作者費迪南.馮.席赫拉透過十一則真實案例,探討在惡的表象下,盤根錯節的人性掙扎與罪行真相。
自有人類歷史以來,古聖先賢一致歌頌「善」的美好與可貴,諄諄教誨世人要斷惡修善,暗示「惡」是不潔的怪獸,「善」才是人類本該具有的質素。但是,沒有惡,哪來善?沒有負,何來正?沒有黑,怎有白?
太極 太極陰陽圖
《周易》言,「陰」與「陽」為「太極」(太極為一單純圓圈,代表宇宙無始無終、週而復始的本質)在衍生出「兩儀」後的兩大基本單位,也就是說,萬事萬物皆具有「陰」與「陽」兩種特質,當陰陽調和時才是統一的狀態(太極陰陽圖,白中有黑,代表陽中有陰;黑中有白,代表陰中有陽),任何分裂的對立或是個別存在(因此產生程度不一的此消彼長,如富貴貧賤、聰明駑鈍、美麗醜惡…等等差別)都不是完整的狀態。
再者是,當我們在表現自己時,往往會因社會與旁人的期待,加上長期接受的教育與規範,人們多會無感、排斥或是拒絕承認個性中實存的陰影,主觀相信「我是善良的」、「我是勤快的」、「我是善體人意的」…。然不管我們知不知道或是承不承認潛意識裡的陰暗面,陰影一直都在,它是你的一部分,也是我的一部分,我們沒什麼不同,都亦正亦邪、都時好時壞,直到黑暗凌駕光明、壓力大過浮力,才終於分出勝負。
《罪行》十一則短篇故事裡的加害者正如你我,雖不是百分百的好人,但也絕非不可原諒的壞人,他們只是在艱難的日子裡,在卑微無助的情形下,感受到來自地獄的慰藉,而好人做壞事(壞事的定義是什麼?也許是忍受長期侮辱後的唯一一次反擊)做了法律所不容許的事,因此被定義為罪人,但他們的惡行其實都根源於良善,他們的邪惡其實都兼具情感與肉體的兩難,他們都在痛苦的醺醉中撕裂自我。相較於披著偽善外衣卻做出人神共憤之事的真惡狼,他們雖犯錯(法律上的錯),卻讓人同情,也讓人心碎。
認識惡唯一有力的理由是,它可以經由了解,找出惡源的所在與預防惡的發生,因為只要是人,都關心自己的命運,但要在有生之年,不要在犯錯過後,更不要在死後。費迪南.馮.席赫拉透過真實故事,以簡潔明快卻力道十足的文字告訴世人,大多數的事情是非常複雜的,而罪責正是其中之一,唯有經過善與惡的交鋒,才能彰顯出善惡的真義;而善與惡交鋒的戰場,不在罪責、不在律法、更不在法庭,而是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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